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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爱包裹的雪梨羹


发布日期:2025-11-29 08:35    点击次数:152


□王玉美

霜降过后,院角的老梨树落光了叶子,光秃秃的枝丫散落着零星的阳光。母亲却比往日起得更早,揣着布袋往巷尾的水果店去——每年这时,她总要寻最新鲜的雪梨,熬一锅暖到心底的雪梨羹。那手艺,是外婆传下来的,母亲做了四十多年,连挑梨的指尖都浸着熟稔。

我总爱在周末清晨凑到厨房。母亲站在灶台前,围裙上沾着经年的糖渍,手里握着那把磨得锃亮的不锈钢刀。她削梨的动作极轻,刀刃贴着梨皮游走,一圈下来,梨皮不断,像条完整的玉带垂在瓷盘里。“你看,”她把削好的梨举到我面前,“梨核要旋得干净,不然熬出来会发涩。”说着,刀尖对准梨蒂下方,轻轻一转,完整的梨核便落进碟中,剩下的果肉被切成均匀的小块,码在白瓷碗里,像一堆温润的白玉。

有次我非要学着切,结果梨块切得大小不一,还溅了满手汁水。母亲没笑我,只把我的手按在刀柄上,带着我慢慢走刀。“心急不得,”她的掌心贴着我的手背,暖得像灶上的文火,“熬梨羹和做人一样,得慢慢来。”那天的梨羹里,母亲特意多放了几颗冰糖,说给我“赔罪”,可我尝着,却比往常更甜——甜的不是糖,是她掌心的温度。

熬梨羹的砂锅,是母亲出嫁时外婆给的陪嫁。深褐色的砂锅壁上,布满了细密的纹路,内壁积着厚厚的糖渍,那是几十年熬梨羹留下的印记。每次熬梨羹前,她总要先用温水把砂锅润一遍,再把梨块、冰糖、洗干净的川贝一一码进去,最后倒入没过梨块的井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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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火慢煨时,厨房便成了最暖的角落。水汽从砂锅盖的缝隙里钻出来,带着梨的清甜和冰糖的醇香,绕着房梁转一圈,再慢悠悠地飘到院子里。玻璃窗上很快凝满了水珠,顺着窗缝往下淌,像极了江南的小雨。我趴在灶台边,看砂锅里的梨块慢慢变透,从雪白变成琥珀色,汤汁也渐渐浓稠,用勺子舀起,能拉出细细的糖丝。母亲坐在小板凳上,一边添柴,一边哼着老调子,调子轻轻的,混着砂锅咕嘟咕嘟的声响,成了我童年最安稳的背景音。

如今我在外工作,很少能喝到母亲熬的雪梨羹。有次她寄来一罐梨膏,说用老砂锅慢熬了三天,让我冲水喝。我按照她说的方法,用温水冲开,那熟悉的甜香瞬间漫开,和小时候趴在灶台边闻到的一模一样。我忽然想起,每次离家时,母亲总要把砂锅擦得干干净净,放在橱柜最显眼的地方,说等我回来,再熬一锅新鲜的。

发布于:河南省